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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布的男人 Watan Tusi 瓦旦.督喜

2017/11/28
文|鄒欣寧  圖|TAI身體劇場、原文會
 
Payi們一聽見熟悉的bung bung聲,興奮地以族語交談。「老人家說很久沒有聽見這聲音了」,瓦旦說,那是他第一次在族人面前織布,緊張得要命,沒想到老人家的反應這麼熱烈、開心……
第一次和瓦旦說話,他說他在織布。男人織布奇怪嗎?既然早有詹朴、吳季剛等男性設計師在國際時尚伸展台上馳騁,這似乎不會是講究性別平權的當下該提出的疑問。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和我一樣,誤入了輕忽部落傳統的禁區。
 
依照太魯閣族傳統,性別分工是族人必須謹守的Gaya(意近祖訓或禁忌),男人狩獵女人織布,即使要作藝術家,男人的選擇也該是石雕等工藝。男人碰了織布機,依照老人家的說法,死後是無法過彩虹橋和祖靈相聚的。
 
偏偏瓦旦對織布的興趣就是比打獵濃厚。在發現家裡有台Payi留下的老織布機,家中的女人卻不知怎麼用後,瓦旦就取回織布機,低調地自學起來。
 
瓦旦該是有天分的織布師,他很快就把家中失傳的技藝學上手,漸漸地,不只在家裡「bung、bung」(註)地織布,連在TAI身體劇場的工寮排練場上,他也偷空織布。工寮裡擺著新舊大小不一、操作難易有別的織布機,供瓦旦和其他舞者在排練前後或休息空檔織布。
  • TAI身體劇場,《織布》
  • TAI身體劇場,《織布》
  • TAI身體劇場,《尋,山裡的祖居所》
我第一次看瓦旦織布,是2017年初他們排練新作《尋,山裡的祖居所》時。這個演出堪稱意外之作,原本舞團計畫的年度新作是一部和飲酒有關的作品,雖因國家兩廳院媒合瓦旦與一位法國音樂家合作(也就是《尋》)而擱置,但並沒因此延宕,而是緊接著年中的《尋》演完就接著開排,成為TAI在2017年的另一個全新作品《久酒之香》。
 
2017對瓦旦和舞團是極為特殊的一年。更準確的說,是特別忙碌的一年。往年每年創作一部作品,其餘時間進行舊作巡演或回部落學習、採集,雖然創作和表演的收入不多,瓦旦和團員們並不以此為苦,相較於臺北同業,他們有從容的生活節奏,我幾番前去工寮探望他們,對他們安排工作和生活的方式羨慕不已——
 
早上10點的排練前,他們會坐在工寮門口的圓桌矮凳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抽菸、吃早餐(後來我知道,更常是為了醒酒)。在大約5、6小時的工作後,若不必準備即將來臨的演出,他們會結束工作,騎著車一起到附近的山邊海邊溪邊,直到夜晚降臨,再一群人回到工寮,煮飯買飯一起吃喝飲酒聊天,如此到深夜。喝得多了,隔天10點你會見到一群人靜靜坐在工寮前,用自己的方式醒來,開始另一天的工作。
 
特別忙碌的2017年雖不至於消滅他們的閒暇生活,瓦旦卻不只一次跟我說,這一年過得好累。除了兩個新作品,瓦旦還受邀去澳洲、英國參加藝術家交流活動;連《久酒之香》的花蓮首演和台北巡演場次之間,他們還硬是在外交部安排下,把《久》帶到印度德里國際藝術節演出。光從行程看已經感受到緊湊,更別提這一年大量的國際交流與合作,對初次參與跨國製作的瓦旦和舞團來說,面臨、遭逢多少劇烈的刺激和挑戰。
 
而瓦旦總是回到織布機前,繃上固定的腰帶,雙腳穩穩踩住Ubung,將梭子和打緯刀棒推入理好的經線,再把緯線「bung、bung」地嵌上布面,靜默、專注地織出一幅充滿聲音的畫面。裡頭有祖靈的聲音,來自遙遠時空的族人聲音,也有當下的聲音,有瓦旦自己的聲音。
我將瓦旦在排練場織布的行為解讀為儀式,即便他織的是演員的表演服裝或親妹妹出嫁要穿的族服。究竟有沒有問過瓦旦為什麼要在創作過程中織布?我記不得了,但織布對他的重要性無庸置疑——不只是2016年那支名為《織布 男人X女人》的舞作,工寮排練場上恆常掛著一張寫滿阿拉伯數字、宛如密碼的圖畫紙,這張「數字譜」是織出Truku「祖靈之眼」菱形紋圖騰所需要的針數。瓦旦把這些針數變成一套節拍譜記,搭配他從傳統歌舞歸納出的「腳譜」,就能把腳譜的基本步法衍伸出無窮盡的變化。
 
不得不佩服瓦旦,竟想得到把織布機上的空間轉化為身體律動的時間。但在我看來,這套創作方式更珍貴之處在於,原來一種身體的動作方法和系統,可以通通都是有來歷的,它們奠基於古老的傳統,大量的練習、吸收,被提煉、轉化成抽象的、純粹的美感表現,但表現者在演練這套體系時,也同時意識著動作所承載的來歷和源起,於是,它既是當下的創作,也和古老的傳承一線相繫……
 
在排《久酒之香》時,雖回到舞團熟悉的創作模式,沒什麼跨界跨國跨製作的操勞,不過瓦旦也沒變得清閒。排練場的bung bung聲出現頻率更高,原來,他一面編舞,一面趕織妹妹和妹婿的新婚傳統禮服。很忙餒你!我調侃瓦旦,但也驚訝發現,織布的緊湊並未滲進《久》之中,相反地,《久》成為TAI近來最輕盈、編舞和整體完成度也最高的作品。
 
更難得的是,六位經常參與TAI作品的表演者:以新、源祥、羅媛、馬浪、王傑、以努,在這部作品中展現了最貼近自我的本色表演,但那些「我」的形象又不是直接搬上舞台的台下生活,而是在量身編製的歌舞中,他們酣然率性地展現不被性別、常規、族群、文化等標籤框住的「我」。
  • TAI身體劇場,《久酒之香》
  • TAI身體劇場,《久酒之香》
這讓我想起了,那一日,瓦旦帶著神祕微笑要我看他手機裡的一段影片。在部落一群婆婆媽媽的圍觀下,畫面裡的瓦旦端坐在織布機前,抓著各種梭子棒子理線織起來。Payi們一聽見熟悉的bung bung聲,興奮地以族語交談。「老人家說很久沒有聽見這聲音了」,瓦旦說,那是他第一次在族人面前織布,緊張得要命,沒想到老人家的反應這麼熱烈、開心。
 
「可是這影片怎麼抖得這麼厲害?」瓦旦說,「是我媽媽拍的。她太激動了,沒想到大家都能接受我織布。」
 
等到畫面不再劇烈抖動時,瓦旦的媽媽在畫外笑著吆喝族人們一起唱織布歌。那旋律如此熟悉,我想起先前曾在《尋,山裡的祖居所》中聽過,只是舞作裡唱得壯烈激昂,而影片中的她們又驚又喜,像要用歌聲附和失落已久的織布聲響。
 
很久以後瓦旦告訴我,織布是他間接和身旁親友表達自己性向的含蓄暗示。那一天,影像裡的瓦旦和他的織布機,就在族人的凝視中一起輕巧地跨越了界線,與Gaya源出的那個世界重新接線。

註:bung bung在族語中代表織布的聲音,也指織布的動作。
  • 林源祥攝影
  • 林源祥攝影
鄒欣寧
文字勞工,喜歡動物、植物,正在重建自然與自己的親密關係。不善喝酒,山林經驗低落,最近努力改善以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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