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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兒.孤女.巫覡:原住民當代藝術中的「秘密」喻說
 

2022/05/09
文|呂瑋倫
      自1990年代以來,「原住民當代藝術」透過創作者與評論場域的推進,始以作為一種被此造認同者「復返」族群文化場域的路徑、成為了由「個體」而至「集體」世界的關係歷程。某種與其族群精神相對應的創作方法(包括媒材、技術,情感、語言…)、高度關連乃至於肯認著此文化結構的實踐方式,開始體現在許多創作者的行動中,並形構出了「原住民當代藝術」發展的其中一個主要面向。此次擔任Pulima藝術獎的提名觀察員,我欲以這一年來透過對於部分年輕世代創作者的追蹤,來回應此造藝術建構論。然而以「秘密」作為喻說,亦是為開宗明義的表示,在我所提及的作品中,這些主體的認同經驗不只已經與過去的結構關係產生各自殊異的、隱微的衝突,也就是說,它們大部分作為「近似」反例而對過去的建構論進行拓闢與詰問,也是為表示,它們常常是某種強勢認同語境中的他者,或幾乎是此造集體秩序下的單音乃至於噪音。這樣的「秘密」喻說在2010年以後的原住民當代藝術場域越見行蹤,並且與新一世代所面臨的文化、社會處境有緊密關係,在本文中,我會以「現身中的酷兒主體」、「私影像的創傷敘事」與「巫者的屬靈契約」闡述之。
林安琪,《她可能來至__社》,2020。圖片提供:林安琪。
神話母土與歷史酷兒
      近幾年來,非典型性別的身體展演,越發可見於原住民當代藝術的舞台。創作者透過表演、錄像、行為…等揚棄了傳統媒材的表現方式,一則開啟了關於媒材運用的多元討論,一則也喻示了某種異質經驗主體在此「原住民」意符中的認同難題,也就是關於「酷兒」性別主體的認同意志。之所以說是「難題」,並非全然指向此造認同者的社會處境,還攸關他們與原住民藝術場域之間的關係。作為某種「復返」意志的實踐,過往的許多原住民藝術家,透過創作與其母體文化場域發生各種關係連結;「原住民」此一意符也在這樣的過程中被反向填充,藝術創作者的實踐,同時作為一種維存、一種強化,作用於既有傳統價值與文化結構的秩序與運作。
  「酷兒」的文本卻並不全然在此訴諸古典意義的範疇之中。此言並非意謂過去與現在的部落社會無其蹤影,而是欲以指認,作為一種生產於當代知識語境下的文化主體,「酷兒」乃至於此一組詞彙脈絡中的行動與政治意涵,並不對應於過去部落社會的勞動結構之中,在過去的社會裡,並沒有這樣一種作為「認同」的實踐範式。因此,當此造認同者在面對經日本與國民政府殖民、西方宗教與現代思維作用之後的當代社會,試圖開展出此一主體的認同意義,即必須在一種近似無本可尋的現況下,建構出自己的認同脈絡與身分正當性。他們的藝術創作也高度體現了這樣的實踐歷程。
  若以林安琪(Ciwas Tahos)的《她可能來至__社》(2020)為例,首先揭示的即是某種匱乏的主體經驗與在這種匱乏狀態下所逼發的積極意志。這種經驗與作者本身的生命歷程有關[1],也與她非典的性別認同有關。在這件作品中,匱乏狀態反向成了主體的建構力量,作為一個喪失其母體文化場域並帶有離散經驗的酷兒,林安琪竟一邊在幾乎形跡渺滅的線索中踏尋母系家族的來處,一邊在虛擬的雲端世界裡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母土,這個母土的原型,是埋藏在泰雅族歷史中、居住著某種「女性非人」的「女人社」神話。也就是說,在尋找現實的部落土地的同時,她為自己創造的精神性依歸,是一個「虛擬」的故鄉,它並不見於現實世界,卻遙存在古典的神話世界裡。「女人社」作為一個只有單一性別、並帶有「非人」氣息(而終被男人殲滅)的神話土地與神話族群[2],成為此造「酷兒」情感處境的喻說以及遠古的身分文本之一。
     在神話之外,另一種酷兒身體,是在1960年代的原住民島內移民史中悄然現形。彼時部落社會受到台灣整體經濟結構改變的影響,族人離鄉背井,去到大城市工作、賺錢。在這一批島內移民中,開始出現一種以跨性裝扮表演、謀生、交際的工作者,幾十年後,他們又帶著這種異質的性別身體回到家鄉,在一些部落婚禮的場合,依然以表演者或主持人的身分登上舞台[3]。「婚禮」於此成了奇詭空間,它是當代二元性別結構下的文化產物,卻也成了展示某種異質性別身體的合法時刻。高旻辰Aulu的《粉紅色》(2019)再現的即是此造舞台上的酷兒身體,他復刻了一場「單人婚禮」,在高度的舞蹈技術、主持人的幽默口白與現代劇場精緻的聲光效果下,跟「自己」結婚,一面笑料百出、熱鬧喧騰,一面出演了極致的孤獨。在這一個酷兒身體中,特定的「族群」符號幾乎無以尋見,淹埋在大寫歷史中的少數身體及其難以置放的感性經驗,卻在當代酷兒的展演中牽起了跨時性的連結
 
高旻辰,《粉紅色》,2019。圖片提供:Pulima藝術節,攝影:Ken Photography
另類結盟與隱形主體
     淡化了、甚至消弭了特定族群界線,而透過共享著某種性別身體或情感經驗「結盟」的身體關係,也見於林安琪另一件作品、與舞祖.達卜拉旮茲(Ljaucu Tapurakac)合作的《「」》(2020)中。作為完全相異的族群背景(安琪:泰雅;舞祖:排灣)乃至於成長背景的兩人,透過對照彼此在性別認同上的經歷,在兩個並置的、分別背著石板前進的赤裸身體中,敘說了各自在其族群文化語境下的處境;在林安琪的輕裝與舞祖的重負之間,一則是承繼著母輩離散史與文化匱乏經驗的酷兒、拼命為自己留下「在場證明」的身體,一則是始終身在部落與面對著族群壓力的酷兒、幾乎鼻息消散的身體。兩人的結盟展示了當代原住民性少數的兩種極端處境,而這場表演雖然發生在部落中,卻以黑盒子式的展演空間隔絕了與部落社會的集體聯繫,得以成為短暫的、時間凝止的寫實告白。這樣的場域關係即暗示了某種特定議題的禁忌性,但是在這種禁忌氛圍之外,還有另一種相異於此的表現途徑,宛若另一段酷兒的囈語。
林安琪、舞祖.達卜拉旮茲,《「 」》,2020。圖片提供:蒂摩爾古薪舞集。
     在Yukan Yulaw的《B.A.T.U》(2020)中,創作者以自己的弟弟、一位追隨著男性長輩而成為「獵人」的男人之名,組織了「自己」的創作展。此間卻呈現了一個巨大弔詭,即展覽中,「獵人」其實並未現身,場內所見,幾乎是被另一技術精巧佈置、抽除了「獵人」場域脈絡的「櫥窗」式的再現與展示。也就是說,它委實非為一個全然攸關「獵人」的展覽,「獵人」身分,實則是另一隱形主體的「寄情」。正如展間文字上所說、此展試圖討論當代原民青年的認同問題,然而創作者自己作為一位「非獵人」[1],他的認同問題卻被隱而去之,所有可辨的蹤跡、可能隱伏著的主體經驗,都只留在那些巧妙的對於狩獵材料的「再」創作、精緻的空間設計與詩性的語言裡。這個弔詭狀態,首先可能陷入某種再現政治的危險,但若以「酷兒」作為「隱形」主體的喻說,揭示的卻是此造主體與其族群主流語境下的身分認同系統之間無以接縫的隔閡性。有趣的是,在Yukan的「寄情」裡,自覺或不自覺流瀉的卻非為一種批判意識,而是給予弟弟的深深祝福、與之於自身族群處境的默默之許。
Yukan Yulaw,《B.A.T.U》,2020。圖片提供:Yukan Yulaw。
      在近年的原住民當代藝術場域中,酷兒在「性別」與「族群」的認同邊界中開展出各自相異卻有高度對話性的實踐力量,當代藝術的語言與場域護守了酷兒的秘密性與行動力,使得此造主體可以在一定的關係之內與之外,不只作為一種純然的倡議與現身(outing),還得以與其所面臨的集體性認同進行更細緻的協商與辯證。雖然這些實踐者的身體經驗、所援引和創造的文本,在某種強勢而冥頑的「本真性」原住民藝術想像框架中,往往匿跡於各種有意或無意的忽視,然而原住民當代藝術的認識論早已在此造案例中被重新拓充,已然是為2010年代後不可不見(卻持續不被待見?)的秘密議題。
私影像與創傷敘事
      除酷兒之外,與其文化場域以及集體關係保持著某個「距離」的創作意志,也在另一種主體實踐中隱然見之;這些創作絕非作為對於族群認同意識的逃逸,卻依然無以劃入僵固的集體認同邊界之中。過去的原住民當代藝術裡並不無有這樣的案例,例如離開家鄉、拒絕母體文化場域的結構性身分而始以創作的安聖惠,即是透過肉身的叛逃、尋覓精神性的歸屬,使創作行為幾乎帶有一種未竟的療癒與和解性質。在近年間,這樣的創作傾向與藝術狀態體現在某種「創傷」敘事之中,創作作為一項療癒工程,已非全然作用於大寫的集體記憶、朝向歷史意義中的族群意符,也指向了個人與集體結構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
  在Kagaw Omin的影像作品《Spyan》(2019)中,明明是緊緊追蹤著部落場域、家族活動與阿公身影的鏡頭,拼組出來的卻是時光錯接的零碎影像、喃喃敘事的隱晦言語。此間「秘密」況味不只在於創作者揚棄了以集體生活或族群歷史為拍攝目的的民族誌影像、轉以類似「日記電影」或「私電影」手法而營造出的美學語言,在作品敘事的內部,她還是一樁家族中「不可說」事件下的「遺孤」;遺留於世的生者在難以言明的窒悶氣息裡拾撿線索、拼湊時間,傷痕被反覆提起,又被次次覆去,成了一件高度自我對話性的作品。
Kagaw Omin,《Spyan》,2019。圖片提供:桃園市原住民族發展基金會。
      然而作品中看似極度私人的經驗,卻有沒有可能與其背後的集體性結構全然脫鉤?當創作者選擇如此迂迴面對「不可說」事件的結構性因素,有沒有可能是對此造結構關係的力有未逮、不忍歸因?在當前某種集體肯認式的文化語境中,這樣的作品終將成為不易輕易理解、甚至被認為流於小我的個人主義者,我們卻能不能承受頓挫於其親緣經驗的「孤女」喻說?族群的、歷史的記憶訴諸倡議、轉型公案,「原住民」的族群影像陷入政治性與藝術性的糾纏難解之中,孤女的身影,不知是否持續遁行。
中間身體與屬靈契約
      本文提及的最後一個秘密喻說,雖然是一種帶有禁忌意味的「秘密經驗」,但其實始終存在於古典的與常民的世界之中。黃林育麟(Temu Basaw)的《Qopu祭杯》(2020)是一件坐落在銅門部落的大草皮上、連草而生的裝置作品,作為一位熱愛藤編的技藝承傳者,創作者卻擱置了專攻已久的媒材,選用相對之下較難控制的活體材質「草」來進行創作。然而此一選擇,或許還有其他意義;「草」、或說這種「活體材質」的寓意,見證了、或檢驗著一種「關係」的實踐。此「關係」的體現介面,在於創作者與其棲居之地之間,意即,如若創作者欲以達致或維持作品的理想狀態,他首先要具有對該地緣關係的熟識以及對環境足備的知識條件,例如「活體材質」的生長與培養條件,乃至於未來的照護條件。也就是說,它的創作前提與後續,仰賴於創作者及其創作場域之間的棲居關係,如同一紙契約。
  然而契約者誰?《Qopu祭杯》由四面覆草而生的杯體環繞成形,繫土而立的法器坐地為陣,操持儀式者當然是巫師。既是巫師,締結對象即非為人,而是「屬靈」族群;締結以後的力量,則作用於「屬人」世界。也就是說,如若巫者離開了他的屬人之所,屬靈力量也就沒有了作用之地。《Qopu祭杯》表面上體現了創作者與其棲居之地的緊密關係,實則還是巫者與屬靈族群的締結;它並非對於儀式形式的隱喻與再現,是一則以身為契的古典盟約。
  以「中間」喻說此造巫者,是它除了在於「屬人」與「屬靈」的「中間」,其實還超逸於既有的二元性別結構之外。在黃林育麟所承襲的太魯閣族smapuh(巫醫)系統中,傳承者的習巫之途必須與成家歷程分離,習巫者在成家與成巫間擇一,暫時或永久告別特定的社會性別角色;他的責任與性質,本就是一種「中間」的性別、乃至於無有性別。「草」亦回應著此一「中間」喻說,它超逸了過往原住民藝術家所慣用的、對應著既有性別結構下的勞動意涵的材料與技法,成為此造中間身體,巫者,的締結契物,並且以極普遍而根植大地的化身,諭示了某種秘密力量的亙古作用與本來面目。
黃林育麟,《Qopu祭杯》,2020。圖片提供:兒路創作藝術工寮。
     我以三個面向來討論近年來出現在原住民當代藝術場域中的「秘密」,在本文中,「酷兒」、「孤女」、「巫覡」在各自的創作意志與其所對應的文化語境裡開展出殊異的秘密喻說,但也在某些時刻,共享了幽微類比。事實上,我們可以透過這些案例窺見年輕世代的認同主體如何重新充盈或鬆動「原住民」此一意符的過去框架,他們的實踐所映照出的,極有可能是在這個劇速更新的當代社會與高度懷舊的後殖民語境中,被迫反覆改裝前的哨音與大寫歷史下的屑末——只恐我們至今在僵固的意識形態與權力結構中,依然只敢面見特定的史詩與鄉愁。
註[1] 林安琪從小因性傾向被送到國外生活,是因得到外婆留下的一條項鍊、追問之下才知道自己的母系來自泰雅血統。13年後終於回台灣「尋根」,然而作為一個徹底的「都原」,沒有任何與故鄉、即「部落」相關的記憶與經驗。安琪經歷詳見〈「未盡的群像」座談紀錄3:原住民藝術中的身體創作與性別認同〉,「藝術觀點ACT」85期《原民場域.當代轉換:藝術的原民性與困惑的多元性》,台南:國立臺南藝術大學,2021,頁126。
註[2] 台灣各原住民族中關於「女人部落」神話的版本,參見李福清,〈從古希臘到台灣-女人部落神話比較研究〉,《神話與鬼話-台灣原住民神話故事比較研究(增訂本)》,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

註[3] 關於1960-80年代原住民移工中跨性表演者的經驗,參見Namoh Ka'atay,〈masafafafiyan(瑪莎法法移樣/一樣;移樣)〉,https://www.facebook.com/namoh.nofu/posts/10158178543823775,2021年5月19日瀏覽。
註[4] Yukan Yulaw與男性的「獵人」認同之間的關係,詳見〈「未盡的群像」座談紀錄2:當代部落中的同志經驗〉,「藝術觀點ACT」85期《原民場域.當代轉換:藝術的原民性與困惑的多元性》,台南:國立臺南藝術大學,2021,頁123、125。
呂瑋倫
畢業於東華大學民族藝術研究所,現為臺南藝術大學藝術創作理論研究所博士生。主要關注原住民當代藝術、後殖民與性別理論研究。近年策劃「靜寂的盛典:原住民當代藝術中的性別視鏡」、「母神的背臉:武玉玲個展」等展覽。
傳統與創新的接合: 回列表 歷史交疊下的儀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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