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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有秘密的我們-

訪印尼舞者Depe、Dinar、Menthari與舞作《Ita》
2022/09/03
文|盧宏文 圖|國家兩廳院提供、 攝影| 李佳曄

話語所能抵達
接近演出前的排練日午后,印尼編舞家Eko Supriyanto(艾可.蘇布利陽托)正在TAI身體劇場的工寮排練場,全神貫注盯著兩名TAI身體劇場的團員,雕琢《AriAri》舞作中的動作細節。而原先應該剛在工寮結束排練的《Ita》組舞者們,因編舞家Watan Tusi(瓦旦.督喜)臨時決定到溪邊排練,這時才歡快的帶著微濕的頭髮進到工寮,準備接受訪問。
 
透過住在花蓮,也在排練期間,協助Watan與印尼舞者們溝通的印尼語翻譯Siti Rofiah(許羅熙娣),我和三名印尼艾可舞團的舞者Herlambang Dinar Warih Santosa(簡稱Dinar)、Dwi Pamungkas Sugiarto(簡稱Depe)與Menthari Ashia(簡稱Menthari),開啟了一場人在現場但時間延遲,且往往訊息量遞減的三方通話。
 
身處訊息接收的末端,我只能盡力拼湊出舞者們的面貌:Dinar出身自中爪哇的宮廷舞世家,他的名字帶著梭羅王室公主的祝福,三歲便開始習舞;Depe的家族也有著藝術傳統的傳承,涉及舞蹈與皮影戲,為了能繼續傳承文化,年輕的Depe甚至開設了一個舞蹈班;Menthari在西爪哇出生,父母來自西蘇門答臘的傳統舞蹈世家,她自述從小生長的環境就是舞蹈舞蹈舞蹈,中間一度想離開,但後來還是回到學習舞蹈的環境裡。
在令人眼花撩亂的地理位置及傳承體系中,我帶著一張印尼地圖,請印尼舞者們協助我指認他們目前所述及的地點,也請他們在這塊幅員遼闊的國土邊界上,闡述彼此的差異。在中文與印尼語交會間,我得知Dinar和Depe平時更常使用的是爪哇語,翻譯Siti說,Depe使用的是較為古老的爪哇語,而Dinar由於生長在尚存王室的梭羅,因此使用的爪哇語更為嚴謹,對長輩/平輩/晚輩說話時,都有不同的禮節。雖然三名舞者皆在同一所大學讀書,但雙親來自西蘇門答臘的Menthari,習慣使用的是Padang(巴東)地區的語言,所以雖在與另兩名舞者的相處間,Menthari漸漸能聽懂一些爪哇語,但反過來,他們則聽不懂Menthari習慣的語言。
 
我好奇的問,印尼的島嶼如此眾多,語言又有這麼多的分歧,當講到「我們」時,究竟代表的是什麼?三位舞者一致向我表達,就是地圖上所涵括的全部。我又追問,地圖上的每座島嶼,你們都熟悉嗎?舞者們表示,可能不是每個島都很熟,但基本上都認識。我又問,怎麼有辦法都認識呢?翻譯Siti帶著一種附和舞者們的語氣說,因為學校都會教,會考。
 
這樣透過國家教育體系摸索、建構國家、族群界線的嘗試,讓我對應起臺灣國民教育中,得要熟背的各縣市特色、特產,以及從九族進展到十六族的原住民各族群風俗。也讓我好奇第一次來到臺灣的印尼舞者們,對臺灣的印象如何呢?
 
這個俗濫且外國人來到臺灣必會被問的題目,使得我與三位印尼舞者的關係,突然提升到了如同國與國之間的外交應對。我代表的是一群希望取得好感的我們,遇到另一群需要適切讚美及表達善意的他們。而當他們準備回答問題時,花蓮熟悉的戰鬥機破空聲,壓過一切的話語,雖然無關訪問,但我感到一股需要解釋臺灣與中國的關係之必要。
 
戰鬥機的聲音遠去後,Depe針對問題回應,他覺得臺灣人做事很準時又負責任,且因他喜歡看網球比賽,也很欣賞臺灣人在比賽時,非常努力、堅持的精神。而Dinar說,來臺灣前不曉得臺灣的情形,但來了之後,發覺這裡每個族群有不同的文化,讓他學到很多。當我追問,他們來臺之前,是否聽過關於來臺移工的故事?Dinar表示,他曾聽過移工很辛苦的故事,也曾在新聞上看過,但不會因此對臺灣印象不好,因為那是個人的行為。
 
這彷彿是一種統一口徑的回答,也是對臺灣人釋出的善意。在疫情前曾從事人力仲介公司翻譯員的Siti,夾在仲介與移工之間,即使向我表示她看過一些漁工很糟糕的生活環境,也曾在被協調的雇主以偏蓋全對著印尼人責罵時,感到不平,但Siti仍會跟我說,臺灣最美麗的就是人。只是在美麗底下,迴盪的或許是Dinar與我分享的小故事,他說他在臺灣的印尼小吃店吃飯時,會看到老闆比較不敢跟被雇主帶來的移工說話,因為擔心不曉得雇主有沒有意願,讓語言互通的他們,彼此說話交流。
身體比語言誠實
「舞蹈是一個身體很誠實的語言。」
從花蓮的工寮排練場,轉移陣地到兩廳院實驗劇場的休息室,透過翻譯孫珮珊(Shantina),Dinar向我陳述他對舞蹈的想法。這句話,也完全能傳達我在觀看完《Ita》一小段演前彩排後的心緒波動。在那段排練中,舞者跟著快節奏的音樂,由較小幅度的動作出發,及至如在夜店般歡快地走動、狂舞,可以見到來自阿美族的舞者Pan Panay(潘巴奈)和賽夏族的舞者Maya' a taboeh hayawan(羅媛),身體更能打開不同關節角度,能量亦更奔放;而來自印尼的三名舞者,雖然動作大小程度不一,但身體質地相對沉穩,且無論手腳如何亂動,雙肩始終維持在同樣的高度,身體進退彷彿是空間中的切面在移動。坐在觀眾席,猝不及防接收到這些宛若性格呈現的參差對照,讓我不禁笑了出來。
 
在《Ita》正式演出的版本中,編舞家Watan讓五名舞者各有機會展現自身來歷,相較於Panay和Maya和著歌聲的重複踏地動作,印尼舞者們則更擅長腰部的S型扭擺,及手指、手腕折轉如繁花開落。在後者繁複的動作中,亦能看出舞者個人的氣質及選擇,Menthari在受訪時曾說,巴東地區的舞蹈比起後來進學院才學的中爪哇地區舞蹈更為快速,對照演出中,Menthari展現出的動作常更為剛硬,踏地力道更強,或許是其來有自。
 
整體而言,三名印尼舞者的動作程式及肢體細節相對來說較為複雜,這或許也造成我在彩排時所見到的身體慣性殘留。在同樣的音樂節奏裡,Panay和Maya所帶來的傳統樂舞動作空隙較多,因此也具備較多填充的彈性;印尼舞者的傳統舞蹈基底更強調準確,也更習慣細碎的處理節奏和畫面,使得他們需要更多時間適應一種不那麼碎拍的速度及編舞。
 
當我請印尼舞者們為我解釋傳統舞蹈動作時,常會聽他們提及「aturan」(音近阿嘟蘭)這個字,在印尼語中,意思是規則、秩序。Dinar總邊說明邊示範動作,他表示每個動作都有它的aturan,無論手舉的高度、眼睛看的方位,都有規則存在。
 
每當Dinar進入傳統舞蹈的aturan裡時,會瞬間切入自帶光源的表演者模式,身軀繃緊滿弓的張力。我好奇的問,這和Watan對於動作和呼吸的要求是否截然不同?Dinar說,Watan希望他們能自然的展現自己,並且特別強調呼吸,甚至要發出聲音,一開始會感到困惑,而強迫自己做出來。在他們所接受的爪哇舞蹈訓練裡,不會這麼強調呼吸,因為明顯的胸口起伏,會令動作的張力下降,也會使得動作轉換不順暢,換句話說,如果舞者在跳舞時,胸口起伏過度明顯,則表示他已失去控制,是一名不及格的舞者。
 
Menthari補充說明,在跳傳統舞蹈時,她仍然保有深入的呼吸,只是在外觀上看不出來。Dinar說,這就像太極拳一樣,對他們來說,這些只是呼吸的不同型態展現。但我疑惑的是,背負這麼多的aturan,還能享受跳舞嗎?這對印尼舞者彷彿是個無須思考的問題,Dinar說,這些aturan已與他的身體合而為一,這是他身體的態度,因此他還是很能夠享受舞蹈。但Dinar與Menthari也提及,Watan的編舞方式,注重做自己和放鬆,讓舞蹈裡面能反映每天生活的感觸,甚至表達每個人如何在不穩定的環境中尋找穩定。也唯有在舞者感到自然與自在的狀態,才能放心將內心深處的不穩定樣貌,透過身體勾勒出來。
生活在場,傳統在場
在訪問三位舞者的過程中,幾乎所有問題,舞者們都能在翻譯結束後,順暢的回應,唯有當我提及,在艾可舞團的訓練中,會花多少時間練習傳統舞蹈,以及來臺灣之後,是否還有時間練習傳統舞蹈這兩個問題時,舞者需要反覆和我確認問題核心,或表示不明白我的問題。對舞者們而言,他們自小學習的傳統舞蹈,並非只為了表演而存在,它們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因此對於傳統舞蹈的體會來自於平時自身的積累,當舞蹈已經黏著在舞者體內,只需在慶典前夕或有需要時,加強溫習,即能自然發揮。
 
從印尼舞者們的回應裡,常能感到不說的部份,比說的部份多上許多,例如當我提及Watan與Eko兩位編舞家的風格差異時,有幾秒空氣突然安靜,最後給一個兩者各有特色的官方說法。也往往舞者們會強調這是一個相較的概念,aturan與做自己的自由,兩者只是不同的途徑,都能帶給他們感覺與發揮。
 
透過語言交流與翻譯,許多秘密得以保守或隱藏,但在身體舞蹈起來的動靜之間,這些秘密顯得如此美麗。或許,不急著成為我們,在個別保有秘密的狀態下,我們與我們是否能互相欣賞才是要緊的。如同第二次採訪時,工作人員提醒我要準時結束訪問,因為適逢伊斯蘭教的齋戒月初始,舞者已一天沒吃東西,且趕著到清真寺禱告。我覺得辛苦,但舞者們卻甘之如飴,而齋戒月的到來,也提醒了我抬頭望見天上美麗的一彎新月。
註:感謝Siti Rofiah(許羅熙娣)和孫珮珊(Shantina),協助本篇文章採訪過程中的印尼語翻譯。
「如何我們,非關傳統」專題

 
盧宏文
人類,目前暫居花蓮,正在找定居的可能。暫無值得一提之事,但總有些目前可以做的,例如書寫,以及對島嶼多一點瞭解,也許下輩子做一條太平洋裡的海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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